九九

【双关】【ABO】有神论者（第三章）

注：正剧风格，慢热向

第三章

关宏峰到达案发现场只花了半个小时。

案子发生在他们辖区的边缘，越过一个街道，就不再是他们的案子了。

但是已经是了，一群人就是睡着觉也得爬起来出现场。

周巡给他打的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就近找了个同事接上他两个人一起去了现场。

车子刚停下，周巡就凑了上来，递给他一件雨衣。

“现场怎么样？”他一边穿，一边下车，周巡打着伞给他解释现在了解到的情况。

“一塌糊涂。”周巡说，雨声太大了，这样用平常的音量说话很难听清，于是他又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雨水已经把几乎所有的痕迹都清走了，中途救护人员的到来也对现场造成了很严重的破坏，我们只能扩大搜索范围，希望能找到凶器之类的。”

“救护人员？”关宏峰弯腰，在据说是案发现场的地方仔细看，“尸体呢？”

“老李路上没和你说？”周巡反问。他说的老李就是把关宏峰接过来的那个警察。

“他自己都不清楚，能和我说什么？你别给我废话了。”关宏峰说。

周巡嘀咕了几句大概是废物玩意告诉他的都说不清楚之类的，然后他咳嗽了一下：“尸体在救护车上面，因为在大概半个小时之前，受害人还未死亡，并且得到了一个路过的人的救助，将她送到了救护车上。”

“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目前现场没有找到死者的身份证件一类，我让小陈送了一份照片回队里去核查了，但是时间太短了，还没出结果。”周巡说。

关宏峰点头：“辛苦了，让他们加快速度查。”

关宏峰蹲在地上，旁边的技术人员正在努力的趁着雨水还没完全将痕迹洗去拍下现场的照片，把每一个不管有用还是没用的脚印都一一记录下来，但是这样做的用处其实很小，从雨水对现场的破坏速度上来看，这个时候还能留下的最大可能性就是医护人员的脚印了。

他蹲了下去，顺着地上看，手电筒照出了一摊已经变得很浅的血迹，从分布的方向上来看是从街口延伸过来的。

“有人去做证人笔录没有。”他一边说一边往着路口的方向走，然后等到了路口时，停下了脚步。

“张洪去了。”周巡跟在后面说道。

“张洪可以吗？”

“我本来想让陈晨去的，但是现场太大了，我让她去帮技术队了，张洪是个挖过来的研究生，这事不难，他也看过几次，应该是没问题的。”周巡解释道。

他点点头，然后仰头看向街头监控方向：“去调取这一片的监控了吗？”

这时候周巡却摇头了：“我一来就和地区派出所取得了联系，这一片太旧了，他们说是这个监控坏了，但是我看了看这个监控压根就是个摆设。”

“也就是没有监控？”周巡摇头。

关宏峰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站在路口四处查看。

随着时间的过去，现场的痕迹越来越少。

雨还是太大了。

“关队，在那边垃圾桶里找到了一把刀，上面有血，还不清楚是不是受害人的。”五分钟后，一个技术队成员跑了过来说道。

周巡露出来一丝喜色，而关宏峰却皱起了眉头。

思考一会后他说道：“技术队继续查看，我们先去看一下尸体。”

他抬脚，刚准备往前走忽然又停了下来，他鼻子动了动，然后问：“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什么？”周巡用力的抽了两口气但是什么都没有闻到。

“很浅的，应该已经过去很久残留下来的。”关宏峰皱眉，露出了一丝厌恶，这时候在发挥作用的就是属于omega特有的敏感了，“我闻到了，是alpha发情时特定的信息素。”他顿了下，补充了一句，“让人厌恶的味道。”

“对你没影响吧？”周巡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作为一个alpha他对另一个alpha的敏感度自然是比不上omega 的，但是他也很清楚一个alpha的信息素，尤其是发情时候的会对omega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关宏峰淡淡的说道：“这种程度我要是都不适应，那么我早完了。”

周巡挠了挠头，于是长丰支队的队长也没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大步流星往回走。

味道是不能给人定罪的，但是至少可以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方向。

他们到了救护车所在的位置，关宏峰把带水的雨衣脱下，为了防止滴在尸体上，然后爬了上去，周巡跟在他的后面做了和他一样的事情。

救护车里面的医护人员已经被带到了旁边去询问了，只剩下一具尸体和正在做检查的法医，胡文龙，关宏峰和他打了个招呼，摸了摸，尸体没有僵硬，甚至还有些温度。

“情况怎么样？”

“活刨，手法专业，也非常残忍。”胡文龙说，“子宫被取走了，具体的还要回去看。”

他看了眼，死者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全部打开，这是刚才医护人员为了救治她解开的。

第一眼就能看见她的腹部平坦，从胸腔下面到肚脐以下两厘米，被全部剖开。

所以她的血根本止不住，这么可怕的伤口，即使是关宏峰这种见惯了杀人场景的也会觉得太过于残忍了。

周巡在后面露出了一丝不忍。

“证人说见到女性受害人的时候她还活着？”

“是的，所以他打了120。”

“女性omega。”关宏峰嗅了嗅，能闻出来的味道已经很少了，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

胡文龙点头：“女性Omega。”

“她的味道闻起来很奇怪。”

“因为她处于孕期。”胡文龙淡淡的说道。

关宏峰手一顿，抬头看他，两个人眼神交换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想什么。

这样敏锐的感觉是alpha不擅长的，所以周巡只能跟在旁边看。

又翻找了一会，关宏峰停了下来，对着周巡点点头：“送局那里吧，我们去看看证人，证人现在能给我们的线索，可能比现场要更清晰一些了。”

等到他们去到了车上，看见证人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你怎么在这？”

“关队？”

两个人同时说道。

关宏宇心里想着一些事，一见到他哥就有点畏缩，但是他又不想表现出来，于是他咳嗽了一下，故作镇定的说道：“我叫关宏宇，身份证给你们看了的。”

周巡最先回过神来说：“你就是关队那个双胞胎弟弟是吧。”

关宏宇点头，下意识的看向他哥的方向，关宏峰的表情很难看。

这样的表现让他心里有一点涩涩的。

“先说说你这里是怎么回事吧？”周巡打着圆场，一边对着旁边的拿着笔录看热闹的张洪做了个眼色。二十来岁，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回过神来，把笔录放了下来，飞快的就跑了。

关宏宇咳嗽两声，开始将整件复述一遍，因为涉及的事情不多，所以他很快就讲完了，抬头去看他哥。

关宏峰避开了他的目光，对着周巡淡淡的说道：“让证人和我们回去一趟吧。”

周巡点头转向关宏宇的方向对他说：“怎么样关先生？”

“当然了，我也希望能帮上忙。”关宏宇说，有些苦涩，还有些僵硬。

“装着尸体的车子就直接开回去，和医院那边沟通一下，车子作为现场的现场的一部分需要扣留。”关宏峰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一分，麻烦技术队留一部分人下来，尽可能把现场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下来，雨太大了，但是我们毕竟离案发时间还是很近的，所以时间是关键，能留多少是多少，另外一部分人带着已经找到的线索回去做检验，周巡你……”

“我带队留下来继续勘察。”周巡抢先说，关宏峰想了想，整个现场能镇住场面的估计也就只有他的助理了，于是他同意了。

“那就你辛苦你继续守着了。”

周巡下了车，这时候车里就只剩下关宏峰和关宏宇两个人了。

车子开了起来，载着两个人往着长丰支队方向开去。

关宏峰车子一动就开始抱着刚才做好的笔录看，边看边皱眉头。

可能是觉得一路上的气氛太过于尴尬，过了几分钟，关宏宇开始找话说了。

“升了啊，变两个花了啊，上回见你还是一个花啊，很快啊。”

关宏峰头都不抬的嗯了声。

关宏宇看他看笔录看得认真，就说：“你们那刚毕业的学生，连个笔录都做不好，尽问些没谱的问题。最搞笑的是他问我是不是开车来的，而不是我乘坐的什么交通工具这种问题。像这种问题我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根本没什么意思。你看他那个笔录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问我来的靠谱。”

关宏峰合上了笔记本，不得不承认关宏宇说的都是些实话。

张洪是个刚从学校出来的毕业生，按理来说应该是学过这些，周巡要他去单独询问证人，一个是因为他希望年轻人独立自主做事，另一个也是当时雨下的太大，为了抢时间出来，所有有经验的人都集中在了现场抢线索，所以他才不得不把这事交给了这么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自认为自己做的不错，问了不少他觉得关键的问题，其实要关宏峰看，他这一份笔录下来，一个有用的点都没有。

大量的问题都是带着询问者本身的主观判断，甚至于有诱导性，年轻人有自己对事物的解读是好事，但是询问过程中最忌讳就是这个了，很容易让被询问者自己产生混乱和臆想。

这幸亏是关宏宇本身对这些事情也有一定的认识，如果换个人，搞不好还会被他问的那些问题给引导进入错误的思维。

关宏峰想着，把笔录放进了背包里，然后重新拿出了一个本子。

“重新做笔录？”

“没那么麻烦，笔录过后让那孩子在重新去做，我只要记录几个重点就可以了。”关宏峰说。

“拿我去给你的小崽子练手。”关宏宇说。

“不麻烦。”关宏峰淡淡的说。

于是他的弟弟往着靠椅上挪了挪，把身上披着的毛巾裹紧，关宏峰看了眼，他早就注意到他全身都湿透了，虽然警察一来就给他干衣服和被子，但是因为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是湿的，所以一会就把本来干的衣服也打湿了。

他不知道，或者说他不想去关心他，虽然当他看见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一丝苦涩。

他想起来，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年前的时候了，而从那一次见面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关宏峰和关宏宇都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他们都默契的把那件事情忘记，然后把对方遗忘在自己的生活里，就好像不存在一样。

这样的默契持续了五年，直到今天，因为一个意外的案子，终究是被打破了。

关宏峰尽可能平静的问问题，而不是去看他弟弟，关宏宇也仔细的回忆他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而不是去想他哥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比任何一次见面都要尴尬。

过了十五分钟，车子停在了长丰支队的院子里，还没等他们停稳，副支队长刘长永就带着三四个人迎了上来。

关宏峰对着旁边的一个警察指了指后面准备下来的关宏宇说：“尸体送进法医室，给证人准备干衣服，然后找个空会议室让他休息一下。”

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我办公室的柜子里有两套新的衣服，把那给他就可以了。”

说完他就快步走进了大门，刘长永一看他的动作，就赶忙跟在他的后面。

这时候关宏宇才慢悠悠的从车上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一个和他们队长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你们看我做什么？”关宏宇耸肩，胸口的衣服上还有大量的因为接触到死者而遗留下的血迹，“我叫关宏宇。”

“早听说队长有个弟弟了，没想到长得这么像。”一个女警察对着她旁边的同伴嘀咕道。

这也差不多是在场其他人的想法，围观了一会后所有人就都忙起来了。

同一时间，关宏峰刚走进支队大门，刘长永就跟了上来，一边走一边对他说：“关队，情况怎么样？”

“周巡还在现场留守，你这边呢，找到死者的身份没？”关宏峰说。

刘长永点头：“查到了，死者王梦涵，22岁，是津港大学建筑系的一名学生，今年刚毕业，目前没有工作。单亲，家中只有一个父亲。”

他伸手递给了他一份文件，关宏峰拿着就翻开了。

看了两行后他就忍不住皱眉：“beta？”

“怎么了？”

“死者的信息素显示她是一名女性omega。”